畫廊開拍賣公司是危機還是轉機？
關心台灣畫的發展，本刊特別企劃「畫廊VS拍賣公司」座談會，針對近日議論紛紛的話題：畫廊開設拍賣公司，進行深度討論。包括蘇富比、標竿等拍賣公司及各大畫廊皆應邀參加座談的情況下，唯獨四家籌組拍賣公司中的畫廊，皆「正好有事，不能參加」。原定五月八日舉行的座談會安排於星期一的畫廊公休日，這四家畫廊都分身乏術，顯見其因公忙碌之程度。
「畫廊開拍賣公司是危機還是轉機？」這個議題是由「畫廊開拍賣公司會不會自打嘴巴？」修飾過來的，以免旁生枝節。中途退出，或根本不曾首肯的東之畫廊說：「當然是危機。」，大未來畫廊說：「這個題目好，我們來談一談。」阿波羅畫廊說：「我只好犧牲打球時間來參加囉！」蘇富比公司說：「這個問題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可以參加！」景薰樓與標竿公司都積極表示參與的態度。 這個座談會在四家籌組拍賣公司畫廊的缺席下取消；但是問題仍舊存在。這四家商業手腕一等一的畫廊，眼明手快，在繪畫市場的「危機」中，想出開拍賣公司的點子以求取「轉機」，這個想法，使九五年四、五月的畫市天空，充滿了耳語與期待，因為新聞性太強了，使藝文記者們如吃了迷幻藥一般欲罷不能，也使同業間一早起床就快拿起報紙看看當天的「最新發展」，愈是罵的人愈是看。 畫廊開拍賣公司的新聞大大強過畫廊協會同時舉行的那幾個花拳繡腿的活動，將來畫廊界的大活動，若改由這四家畫廊中之任一家企劃執行，必定更有可為；可惜會做事的人大部分不願出聲。 在「畫廊開拍賣公司會不會自打嘴巴？」議題中，有正反兩派的看法，肯定者認為，台灣好不容易烤出來的藝術大餅不應落入拍賣公司手中，尤其是外來拍賣公司手中，他們憑什麼將台灣人的血汗錢賺到國外去？一次幾千萬，幾年下來就好幾億了。刋那麼藝術大餅應落誰家？ 近年來拍賣公司瓜分畫市的大片江山，使繪畫的流通管道產生「錯亂」，進而造成畫家、收藏家以及畫廊腦筋的不正常發展，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拍賣的交易行為上，彷彿它是繪畫收藏上一條唯一的通路。大多數人都忘了「我是誰」，唯獨拍賣公司最清醒。所以，畫廊也要繼幾家本土拍賣公司之後，徹底做起拍賣生意來；何況，借拍賣的公開行為，還可以將許多不黑不白的畫作「漂白」，或滿足藏家驗明正身的需求，許多買家的誤解是「拍賣會買的不會有問題」。 尤其幾家經營水墨畫廊者將倉庫存貨拿出來做「無底價」的拍賣成功之後，拍賣模式更加魅力無邊，一時間，拍賣官手上的槌子彷彿成了孫悟空的金箍棒，可將新台幣隨時變大變多。「拍賣會流行病」在九五年初幾次不甚漂亮的拍賣成績單下，仍舊十分流行，因為畫廊經紀人已經忘了如何尋找好畫家、如何培養畫家、如何強化畫家的最好以及捨棄他的最不好，即使是宣傳包裝與定位的工作也懶得做了；一幅畫脫離鑑賞範疇，回歸到最原始的買與賣。當然，這樣的做法已經與拍賣公司純數字化的要求相去不遠了。 這四家以外的畫廊及所有拍賣公司，至目前為止，對於畫廊開拍賣公司，尚未有發出贊同的聲音，當然其中免不了一些酸葡萄，因為財力與膽識不夠，玩不起這麼大的遊戲，多少嚷嚷叫叫也好。畫廊走向拍賣背後真正嚴肅的問題是繪畫藝術上的嘆息，當台灣人還不懂得欣賞 一幅畫時，頭上已被拍賣官的槌子敲了好幾個腫包。 畫廊開拍賣公司是危機還是轉機呢？蘇富比公司認為答案很清楚，不值得一談。我們來猜猜他們的答案。如果是轉機，那麼這家目前最大拍賣公司，自一七四四年創立以來所累積的經驗，以及在台灣布署二十年對市場的了解，豈不太過謙虛；若是危機，我們應先感佩他們的 慈悲，未將他們斷定這明知不可為而為的想法訴諸幼稚。 畫廊的角色是什麼？與拍賣公司如何區分？台灣地區畫廊業者歷史最久的約二十年，數量最多時應近二百家，經常辦畫展活動的少說也有五十家，這樣的規模竟被一、二家拍賣公司搞得落花流水；當畫廊協會天天做著國際化的白日夢時，何不睜開眼睛看看伸手五指前面的事實真相？以及如何解決這樣一個「小」問題？ 我們的祖先衝破黑水溝來到台灣這塊土地，原是具有十足的智慧以及海盜一般的強魄體力，這個血濃於水的傳統，在任何危機發生時最容易表現出來。姑且不論畫廊開拍賣公司是危機還是轉機，諸如此類繪畫市場的起落，對一位真正從事於台灣畫創作的畫家而言，是與己無關的兩碼子事，不必要跟著窮緊張。 台灣畫雜誌社綜合採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