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1/12

兒子說要去聽音樂會，我嚇一跳；他又說不要我們陪他自己和同學去，我更吃驚。

原來，他必須交一篇聽音樂會的報告，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以前帶他去聽音樂會，他都睡著了，如今深感後悔。

奇怪，他竟然選了我最愛的拉赫曼尼諾夫的作品，他說︰「今天只有這一場呀！」 第一次，他自己去買音樂會票、吃晚餐、搭捷運、找到音樂廳、利用中場搶到好座位，那時我都正忙著工作。晚上將近10點鐘，他回來了，還穿著制服。

「你怎麼穿這樣去聽音樂會？」平時他很愛漂亮，總要穿戴整齊才出門，他說，「幹嘛換衣服？」他當作在做學校的功課。問他聽得可好？有沒有發現熱情？

「我買200元票，坐800元座位，」他得意的說，「那人還送我這個。」他晃一下節目單。

開場時，同學買了節目單，他說一起看就好了——姊姊一直說他是小氣鬼，終場時想到要寫報告，同學的節目單當然不借他回家。他匆忙跑去櫃台說︰「我要買歌單！」正在打包的工作人員聽不懂，平時他就語焉不詳，這下更急了，「是節—目—單—啦。」同學幫他解圍，「後來那個哥哥就進去拿一本『送』我。」

我開始生氣，十分嚴厲的罵他︰「你給我聽好，如果坐在一萬元的座位上，而沒有聽進去一個音符，那叫浪—費—時—間，OK？」還有，「請問什麼叫『歌單』？平時聽廣東流行歌，把耳朵都聽爛了，你以為流行歌就是音樂？」

南說，第一次別強求，「交響曲都有三、四個樂章你注意到沒有？」「我坐在三樓，椅子特別高，還可以看到最後面打鼓的。」他答非所問。

兒子的第一場音樂會，是被逼的，因為要完成功課。他說，「同學們好厲害，沒聽就會寫。」我稍感安慰的是，至少他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