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芬芳

畫廊樓下的海報架今天空著，原先南要寫「暑休」；我說，我們天天來工作，哪有暑休？後來他挑了兩幅畫去放大，作南畫網線上展的插畫，他在海報上作網站廣告，路過敦化南路的人都看得見。

一通電話，是一位重要收藏家的秘書打來的：他要買南早上推薦的〈玫瑰〉。我聽到南在電話上說，沒問題，他會再去挑選一幅來給董事長看。

「他要多買一幅。」掛了電話，南對我說，他桌上陸續有一疊新收到的畫冊，平時就翻著它們，有時花幾天時間研究畫冊。當他要將挑選出來的作品資訊送去收藏家手上之前，還要寫一篇評論—其實是一種論述，範圍包括作品風格特質、畫家的定位、還有在對方無數精品中增加這幅畫的意義所在。南用畫現代畫20年、賣本土畫20年的經驗寫的「簡報」，有時要我潤飾。

現在，畫廊的賣畫行為已經稍稍改變了，為特定收藏家挑選畫家的代表作，已經變得比辦一個畫展還重要。經驗顯示，費盡心力辦的畫展越來越少人來欣賞；賣畫的管道往往不在畫展期間。

南挑選畫家、挑選畫家的代表作；我則過濾他的挑選。倒不是我比他會看畫，而是站在收藏家的角度監督南，別讓人家失望。

像這名收藏家，對於南所推薦的作品，幾乎是照單全收；買了畫他還說：「應該賺些錢，是在為台灣美術做事嘛！」這對我而言是十分可怕的行為，我的良知必須時時擺在現實利益之前。

令人深深感觸的是，在這波不景氣中所帶來的正面效果。許多體質不良的畫廊退出市場，許多靠交際與吹噓製造的畫作退出市場，買畫的人更像一隻獵犬有著靈敏的感覺，投機的一群散去了…。當繪畫經紀行為進入挑選一幅好畫的基本面，就是我們的機會到來。

記得十幾年前，畫廊在大陸大樓一樓時，每賣出一幅畫，我們就去隔壁一家「老藤」西餐廳吃飯，快樂的心完全進入咖啡的香醇中。今天為一幅〈玫瑰〉，心中一陣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