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的男人
早上和兒子去游泳時,來了一群人,其中一個人整個上半身幾乎都刺滿花紋,他用浮板推著小孩戲水。我游過他身旁時,不小心踢到他,整顆心都揪起來,感覺會被揍。
兒子問:「他看起來很和氣啊,一點也不像那個…」
他意思是,那個人只是一個爸爸,而且表情「很和善。」沒有刁著香煙。
我們的對談都是躲在泳池角落,確定四下無人時,才彼此咬著耳朵說話,而且一說完馬上潛入水中,從水裡遠望對岸那人的雙腳。他沒動。
我摸上岸去問管理員:「啊,今天來了許多人,」平時都是只有我一個人在游。
「他們都是房客,南部來的。」小孩們都穿著救生衣,最小的男孩一手抱著浮板、一手抱著刺青的男人不願下水,一臉恐懼。
我想起近日新聞上的陳啟禮簡直像個書生,想起勞勃迪尼諾演過的每一部電影,也在心中定義一個黑社會人物──在現實中,第一次看見滿身刺青的男人:
「他為什麼要弄成這樣?」
「也許覺得好看吧。」我回答兒子的問題,自己則確定不會那麼單純。
回家途中,我們談論著如何從外表、穿著辨識一個人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