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國父紀念館參加「台南縣旅北藝術家聯展」，然後走路回畫廊。秋天艷陽下，微風陣陣，心如天空，萬里無雲。

下午朋友來訪，我們聊著近況，尤其是小孩的事，她特別問起兒子好嗎？功課如何。我說：

「前天有兩條新聞，一條是父親打死九歲兒子因為不讀書、一條是另一個父親打死七歲兒子因為考試不好；我對兒子說下一次新聞就是媽媽打死你。」朋友驚訝的瞪著我。我接著說：

「他說他那麼大了，我打不死他，棍子打斷了也沒用。我說我會餵他吃砒霜。他問我砒霜是什麼？是美容用品吧！」

拿新聞來嚇小孩，其實一點用也沒有，但是他知道我生氣。朋友以為我溺愛小孩，不相信我會來體罰那一套，可是忙了一天，發現孩子都在看電視、玩電腦，不免暴跳如雷。昨天考完第一次段考，考前我改用軟的：「媽媽的生日快到了，你就送我一張好看的成績單好了。」

「可是那不是讓你更生氣嗎？」

「還沒考你怎麼知道？」

「哎呀，從來不會有意外的啦。」我的心涼了半截，深感自己作的最糟糕的事是當人家的媽媽。

「孩子會吃、會睡、會長高就好啦。」南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擔心，好像教育的重擔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

臨走前朋友說，她要叫李魁賢來買一幅畫：「他得了文化獎，獎金有60萬元哪！」

我想起來李魁賢曾來買一幅畫，詩人買畫，是一種；前幾天鬧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召妓的新聞，也是一種。畫廊裡什麼奇怪的事都有，我們談起天來輕鬆得很；除了想起兒子的成績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