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1.11.27
秋之蘆

開車去探望病中四姨時,沿路大太陽,真想將陽光包起來帶去──她由於免疫力出問題而足不出戶。

昨天上陽明山,發現前一陣子帶著蠟染一般紅色的蘆葦,已經開出白色的花,滿山遍野的蘆葦花,從逆光的角度望去,像是一束束焰火爆開來,讓人興奮得跳起來。

想起張秋台一幅秋之蘆(如上圖)水彩畫,以及深入客家庄潔淨秀美的景色,已經是今年春天的事了。

四姨在大太陽的日子,深鎖家中,開著暖氣,戴著手套和圍巾;那秋風以及秋陽到不了的地方,當然也沒有蘆葦勝景。我站在蘆葦叢中,想起蒼白、氣若游絲的小ㄚ姨,感覺自己是否太奢侈?眼前白花花一片蒼茫,帶著悲壯。

由於氣象局說有寒流要來,山上幾乎空無一人,那大山野像是自家後花園一般可以隨意撒野;南在一棵樹下撒尿,就像一隻野狗。四處只有風聲,鳥兒已經躲起來了,也許向南飛了。

坐在草地上曬太陽,一隻野狗躺在一旁偷瞄,偶而搖著尾巴;牠在樂個什麼勁?身上只有巧克力糖,丟一粒給牠,竟然連紙一起吞下去--要不然牠會剝嗎?把狗趕走,躺下來望著天空,藍色無雲的天空,像是一個空氣清淨機,淨化了心的憂鬱。

去竹子湖買兩盆聖誕紅回家,南說,聖誕節還早。我說,畫廊該擺一盆聖誕紅了,心裡想要一些熱情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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