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的等

和他約好一起吃午餐，人沒來，痴痴的等，一個人吃完飯，心中五味雜陳。

餐廳客滿，坐在門口位置，盯著每個進來的人看，那個戴著小帽子手小腳小的中年男人，也在等人，就在眼前晃來晃去；男服務生的大屁股、女服務生的長馬尾也在眼前閃個不停。菜來了，人沒來，我開始吃，配著思念一起下肚，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等一個人，一心一意的等著。

窗外陽光刺眼，雨後的樹影格外翠綠，綠得透過餐廳的深色玻璃都顯得晶瑩。我已經吃完酸豆魚、喝過咖啡，也舔完一球冰淇淋，他仍是沒來。我沒生氣，反而更加想念著他，短短的小平頭，瘦高的身材，酷得從不正眼看人，不，也許是害羞才不敢看人；我以前不也這樣嗎？

決定要走了，被放鴿子，仍是心甘情願，這一餐，可不簡單，有些像是回到18歲。我想，他也許比我早到，沒看到人，在餐廳門口探個頭，然後轉身離去。他也許想，我一個人進去餐廳，服務生會問：「有沒有訂位？」或問：「你找誰？」如果說，找一個媽媽，那雙聖餐廳的中午起碼有十個以上的媽媽；如果說找黃于玲，那鐵定沒有人認識。那一個人走進去找嗎？客滿的餐廳人人會看著我，我不要人看著我。我還是回家好了。

我這樣推論著他沒來的原因，不知不覺已經走回畫廊。南說，他剛走，他早下課早到餐廳，等一下，就走了，現在已經回家了。就是說嘛，他連一通電話也不打，「根本不想和你吃飯。」該怎麼對待他呢？一些怪癖、一些靦腆包裹在高中生一般的身材裡的國中生，他的心，往哪個方向成長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