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2.11.24
有玫瑰花香的被單


昨天曬乾的衣服,直到天黑才收進屋裡,沾了一些露水,放在客廳沙發上,直到早上,發現有些皺,尤其是兒子的制服,於是拿去燙一燙。

「燙一件50元,加了香水多10元,你要玫瑰味還是菩提味的?」對房裡的兒子喊著。他沒回音。倒是南發現我連他的襯衫也一起拿在手裡抗議著:「加香水多收費,要問一聲,我只要燙春就好。」

他有沒搞清楚?我可是「順便」。他說,以前給洗衣店燙的衣服都上漿,硬梆梆的,都要再用手搓軟:「我就是要在硬與軟之間的感覺。」我當然知道有些人的毛病是帶一輩子的,所以從來不碰他的衣服,不碰他的那條敏感神經,這才相安無事。

燙完八件襯衫,當作在作運動;不勞心,就勞力,生活嘛。

到了黃昏,洗好的被單也乾了,南問,要不要也燙一下?

「好耶,我來加玫瑰味的。」說著把淡得幾乎透明的粉紅玫瑰燙衣水倒一杯到熨斗裡,緊跟著新鮮的玫瑰蒸氣,噴撒在床單上。上好的棉質床單料子,在玫瑰蒸氣中,舒展出棉布那十分細緻的車工與花紋。

1991年在倫敦Liberty買的翠花純棉床單還沒破,像是洗不破,連顏色也沒褪,好東西像是可以用一輩子,但是,我有多少個美好的夜晚?這幾年又買一些來換新—不能換枕頭旁邊那個人,只好換床單。

燙好的被單,有淡淡的玫瑰花香,我睡在花園裡,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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