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上陽明山，自從改到春秋烏來洗溫泉後，已經錯過蘆葦以及夏日最後的蟬聲。

正往二子坪走的時候，手機響了，網友來訂兩幅畫。

現在，畫廊和年輕藏家、網友們，逐漸有了默契，他們來電話的時候，多半已經挑好作品，來電約定看畫時間，有些就直接來取畫了，年輕人凡事講求效率，我這樣想著。

「好像畫廊開在陽明山，爬山都可以賣畫。」南滿意的收起手機，那假日或吃飯時才開機的手機，每個月繳不到200元通話費，南只會接電話。

去年夏天，網站正熱，我把Notebook充足了電，帶上山，就在樹蔭下，打起文章來。那文字，夾著茫茫煙霧，一字字跳出來。第二次上山，多一包行李，裡面全是煮咖啡的道具，南把英國買的 Wedgwood 杯組全背上山，煮咖啡時我說：「這不像是在辦家家酒嗎！」

在濃蔭的樹下工作，別有趣味。畫廊開在陽明山，工作也像是在玩，如果因而過錯過什麼，也不遺憾，人生有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我發現，南平日不開機的，最近總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機帶在身上，來問小畫的電話特別多。下午在老咖啡喝拉鐵時，電話又響了，這是一位台南的先生，他選到一幅畫，來問怎麼付錢送畫？他不必看原作了，畫可以直接寄下去。

現代生活不只改變了我們的起居，連工作的時間空間也在轉換它既有的模式。記得這台老 Notebook 是1997年去阿拉斯加搭郵輪時，大弟建議我買的，他說：「以後去海邊玩也可以工作，不一定在辦公室裡。」那時還沒架設網站，連e-mail也不會發，手提電腦只用來寫日記。

e化以後，有一天突然發現我的字變醜了，連筆都拿得彆扭。在鍵盤上敲了幾年下來，已經忘記寫字的滋味，Waterman 放在桌上早已經沒墨水了。

一位朋友告訴我，e化以後他的公司一人抵過以前的五人。畫廊也差不多，不只效率增加，連上陽明山都可以賣畫。我總是對孩子說：「別再跟我說什麼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