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4/01/27

初三微笑的月



這片櫻花林,如夢中小徑,悠悠地展開。第一次來時,艷陽高照;第二次來,在3.5℃低溫中生火賞櫻;第三次陽光再現,夕陽餘暉,滑過櫻花樹梢,竟成粉紅色漸陳的美色。

初三夜裡,氣溫由6℃一路降到3.5℃,等著下雪,不可能吧。沒有風,炭火靜靜的散發溫熱,沾一口紅葡萄酒,抬頭望向不能再寧靜的夜空,「是初三微笑的月呢!」

到了初五,微笑的月之唇,由細薄變厚,更性感的脣形,還是在笑著,如蒙娜麗莎。看著天空,從黃昏到夜幕低垂,夕陽才下,月亮就升上天的正中央了。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望向天空,望向一個虛無卻充實的冷天,萬籟俱寂,自己於是悄悄地坐到自己的旁邊來,越是冷,越是感覺火的溫暖。

這寧靜的院子,可以聽到屋裡傳來的巴哈,就讓我這樣不斷的重複在一重又一重的琴聲裡吧。八里櫻在夜色中失去蹤影,卻可以聽見花落的聲音,早熟的花瓣,暮色中搖搖欲墜,只稍一陣清風,怕就要散落了。

全部家人都在,除了母親。爸爸指著天空用日語說:「這是初三微笑的月,」有一種優雅的詩意,只適合父母兩人之間的情話,那時候,他們都用日語說著悄悄話;這句是愛妳,那句是恨你,我從音調或語中的情意判斷對話內容。那溫柔對話如無聲的炭火只呈現一片紅色微動的光芒時,不只是父母幸福的時刻,也是我美夢的開端。

啊,這樣望著初三的月,心也跟著微笑起來。閉上眼,時間失去他的位置,我忘記身旁女兒和兒子已經比記憶中的自己還要大了。那月光中一起撿樹枝回家煮飯的弟弟,也已經是爸爸了。

從櫻花林回家的晚上,電視播報的熱門新聞是,美國「精神號」、「機會號」相繼登陸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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