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不知在忙些什麼，總是錯過心愛的人、心愛的事，或是一個生日。

前晚的鐘聲敲下第一響，趕緊對兒子說：生日快樂。南上床前唱起生日歌，姊姊聽見了也一起附和，於是我們三個人在8日凌晨的第一秒，合唱生日歌，窗外，東區夜未眠。

孩子生日還要補習到深夜，我說，別去了，我們一起吃晚飯。奇怪的是他竟然反駁：「生日有什麼好慶祝。」記得前年他堅持要PS2，把生日當作國慶日，老早計劃著，現在竟然一副冷淡。他說，不要過生日，晚上回家再吹蠟燭就好了。他連生日禮物都不要。

想起他的誕生，真是一個美好人生的開始，生性慢調子、幽默而謙讓，令人體會到生活其實可以慢慢來，退一步海闊天空。我說：

「晚上買一個2吋蛋糕等你回來。」

「嗄，2吋未免太小了吧？」

「那20吋好嗎？」他又笑了。我喜歡看他笑。

昨晚補習回來，背著書包，滿臉笑容。姊姊點亮桌上蛋糕的蠟燭，他邊脫鞋子邊說：「喔，同學一整天都在唱生日歌，每一節下課就唱，好好玩。」我說：「中學同學，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你要請客，大家高興。」「請乖乖桶嗎？才不要。」姊姊說：「弟弟最小氣了。」

我們在家裡拍一些相片，每一年留一次生日相片，合起來就是長大的軌跡，剛搬來時，孩子只有床緣高度。忽然間過了十多年，孩子長大了，家變成小小的亂亂的，卻始終溫暖而平順，再幾個月就要搬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