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4/7/3

把花瓶丟掉

時間:下午10:05

司機開車到畫廊門口等著,上車後,直接開往東豐街。

畫廊到東豐街,只有一個Block右轉,但是Keiko堅持要接送,很少以這個方式去看畫家的作品。

「嘿,林太,我告訴妳,我已經把花瓶丟掉了耶,好高興。」她在電話中十分慎重的說著,好像在宣布一件大事,由於畫有50號大,搬來畫廊不方便。這些大畫,和過去作品最大的不同是,把花瓶丟掉了,她不再畫著瓶花靜物,而是大自然底下的花朵。

這些長在花園裡的玫瑰,長在陽明山上的繁花,都熱鬧非凡。她急著聽我們的批評。

「我覺得這片山脈沒有推遠,花和山的距離太近,」我指者畫布直覺反應,她一直點頭。

「那我該把山塗淺些?」

「我不知道,拉開距離,方法很多種,」我發現問題,但不處理問題,我不知道她會如何解決,處理問題是畫家的事。如果她解決不了,這幅畫就不會到畫廊,也就不會展出。

從客廳、起居室、到餐廳、甚至走上挑高的樓上,都臨著 一大片花園。她穿梭其間不忘記說:「我就是喜歡畫花。」

不過,她說,她比男畫家辛苦,早上還要去南門市場買菜,「他們又不必管吃的」。我搞不懂,買菜有司機載去,有菲傭幫忙提著,更不必管賺錢。幸虧她覺得畫畫很快樂,又可以健身。有一個氣功老師對她說:

「畫畫很好,對你身體有益。」

這也是我從未在別的畫家聽到的畫畫的理由。

我不管畫畫的理由,只是看著畫,讓人感動了嗎?有沒有進入市場的魅力?以前賣了她許多畫,把她嚇得心神不寧,畫款全捐給羅慧夫顱顏基金會,持續好幾年。

十幾年前,她送我的Kenzo花瓶還在用來當筆筒,同花色的另一個她留著畫畫。現在她把花瓶丟掉了—在畫布上丟掉了。一直努力著放掉些什麼,減少束縛,是畫家突破困境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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