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6:51 PM
氣溫：17.7℃

昨天離開畫廊時，殷因問我要不要去微風買菜，回家作咖哩飯。當然好囉，總算可以好好在家作頓飯。回到家，兒子躺在沙發上，只有按遙控器的手指頭在動：

「豬因，妳回來啦。」

「狗因，你在幹麻，整天看電視ㄛ？」

「那有，我晾了衣服。」

把兩大紙袋的菜放在流理台，拉上紗質窗簾，再拉上湖水綠厚的一層，脫下衣服和圍巾。打開燈，幾盞照著畫，幾盞照著廚房，其他留在微暗處的，安靜又有秩序，這就是稱為家的地方。

在路上時，下著細雨，我拉下圍巾套在頭髮上，殷因說這樣很醜，像老太婆，我說沒關係，暗暗的沒人看：

「會有ㄧ個熟人從前面走來，盯著妳，」

「沒關係，醜有什麼關係？」

「很丟臉耶。」她似乎不想和我並肩行走，在豬因和狗因心中，全世界最值錢的就是面子。

換是以前，我也和他們一樣，現在豁出去了，對美的定義也不同，有時還忘記自己是女生、是一個人的妻子。

ㄚ，昨天吃飯時聽到畫畫朋友說：「妻子在我的後半輩子已經沒有作用。」我赫然從厚又軟的紅色沙發上挺直，就沒聽過這種話，妻子的作用是什麼？管家管錢管孩子管你的一舉一動，限制你全部自由，沒她又不行。

也許他有情人，畫家沒有另一半，畫就會澀澀的，沒味道。我決定不問，或許是鬧離婚，低潮說的話，總是帶著否定。

那麼，老公的作用是什麼？為什麼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更未曾這樣問過。凡事都渾然天成，要不就抵死抗拒，感覺就是智慧。也許，朋友喜歡計算物件的價值，才會把妻子的作用也算進去。也許，他對已經失去的東西，有了新的認知；總不能讓生活缺一塊，叫自己往下沉。不過他提到「作用」這個名詞，好像妻子是一件工具。

ㄚ，我是某人的工具嗎？沒有人要求我作飯，我心情好作的菜特別好吃，不久，南自己去煮一鍋飯，他說：「飯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