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4: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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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假日留在家裡,狗因卻說,我呆在家裡,像一個死人。
我以為,把客廳整理一下,把花放到換新桌巾的餐桌上,扭開音響播放黑眼豆豆,他會很高興;其實沒有。
我離開他太久了,每一個成長的假日裡,他都是獨自ㄧ人,他不黏人不求人不和人談笑風生,那個多餘的人是我。他還說,我越是叫他讀書,他越讀不下去:「以前你就會聽你爸爸媽媽的話嗎?」
在雨中,我們各撐一把傘,去買菜,然後吃午餐,餐廳是他喜歡的,所以勉為其難出門。已經下午2點多,都是喝下午茶的年輕人,客滿了,我們在門口椅子上等著。
「你的手還痛嗎?」
「痛啊,可以忍著。」
「嗯,看不出來,以為你是貪生怕死的人。」
「喔不,世界上沒有一個媽媽是貪生怕死的,我還記得生下你的時候,全身粉紅色,還有些透明,像是要被搓破了,」
「所以你很害怕?」
「一點也不怕,是有些擔憂,聽到你的哭聲,醫生說,是個男孩,我就哭了,我叫醫生慢慢來,從那一刻起,我就是最勇敢的人。」
「生姐姐時你就沒哭嗎?」
「那時候打了麻醉藥,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醒著,」
「就說你貪生怕死咩。」
「不,你不懂。」
我怎麼對他說人生呢?他正青春,像春風裡初吐新芽的櫻花,他有自己的方式綻放,只有陽光、雨水、和寒流使他強壯。
飯吃完的時候,服務生送來一壺奶茶,他吃驚的對她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說,我在打工ㄚ。原來那個看起來像有二十歲的女孩,是狗因的同學,人家在打工,他卻找盡藉口說沒時間讀書。
「快走快走,我怕又要和她說話,」「而且,說不定你又要念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時間慢慢的流,在每一個美好的片刻,都足夠讓我駐足。我決定保持沉默,離開餐廳時,他提著菜,我撐著傘,並肩走著,我問他:
「你最喜歡黑眼豆豆那一首曲子?」我愛看他跳HIP H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