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5/6/3 下午 12:53
氣溫:26.3℃
天氣:豪雨
早上南帶殷因去看拍賣畫展,他會跟她解說每一幅畫的涵義,幫助她看畫、或寫成一篇有深度的文章。我告訴她的,不是行政工作、就是如何行銷。
回畫廊時下著大雨,她還是笑咪咪的,去看畫,大都高高興興,像在玩耍。不過,和我工作,哭了好幾次。我多麼希望當她的純媽媽,在工作上,我一直前進,有時候忘記她的步伐。她偶而會說:「真不知道我是怎麼長大的。」
雨下得很大,雨水從頭頂上的玻璃流過,雨滴變成一朵朵花。抬頭看著天空,灰色的無限遙遠處,是什麼?我看不見天空的太陽。
昨天,在電話中,一名網路買畫的客戶問道,可不可以在寄畫時,順便寄兩本日升月落,先前他已經買了一本。他說,「免得以後你燒掉了,不見天日,萬一後悔,我有另一本可以給你。」他安慰我,並且說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掛上電話,我在椅子上發呆。
這幾十年來,畫廊辛苦的經營、辦雜誌,遇到一波又一波的不景氣,南又是天下的怪脾氣動物,為什麼可繼續拼?想來,是一個個收藏家朋友的鼓勵和支持,他們無意的一通電話或一個問候,就是走下去的力量。
昨天翻出1996年的日記,一天天,紀錄怎樣完成日升月落的編輯、發行與畫展。「畫家廖德政說他的畫都不賣;其實是自己偷偷賣。我說,這樣畫廊經營很困難,他說,哪一家不困難。他繼續快樂的簽名,沒看到我深鎖的眉頭。」當時他平白獲得一本傳記的問世,我送他300本書,他當場在畫廊贈送,來的人都有,連給畫廊一個賣書的機會都沒有。我把書拿去文建會申請補助,沒下文。當然畫廊不是賣書可以維持的,出書都是一種慈善業業,或是對畫家的一種行銷包裝。
這是1996年11月的日記上寫的,我是這樣等到十年後,回頭翻閱,才看清他的為人。為什麼會這麼笨?
我可以這樣導女兒嗎?告訴他,人,一個處處口上掛著仁義道德的人,該如何穿透他深沉的心機。
我跌倒的地方,就是爬起處。看著南新近完成的抽象作品11,那片紅,像是一攤血在戰鬥中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