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5/9/22

橘子紅了


時間:2005/9/22 晚上10:23
氣溫:26.8℃

秋天,總叫人多愁善感。

尤其秋風下,片片飄落的黃葉,又美又愁。

在美愁交加時,那隻黑貓又出現了。牠悄悄地來,弓著身子,就在橘子樹下,盯著池子裡的魚。

牠的姿態,多麼迷人,黑色的影子在綠色樹蔭下,隨時準備躍出,是向前偷走一條魚、或往外倉促逃走,都即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爆發。

我也同樣鬼鬼祟祟的偷瞄,看牠如何作著見不得人的事。

啊,牠具有敏銳的本能,連我急促的呼吸都被察覺。於是,頭也不回的逃走,在閃著金黃色光芒的秋風中飛奔而去。

站在橘子樹下,看那條黑色的影子沒入對街牆角,那奔躍的黑色身體,簡直是一片影子。

回頭,撞到一串橘子,已經轉為黃色,就要熟了。摸著枝上的橘子,無法形容的溫度,不冰不熱,不溫不涼,是秋日黃昏來臨前的溫度。小小的橢圓,由一朵白色的小花開始醞釀,從春天到秋天,生命的奇蹟,很簡單,也很奧妙。一點也不操心,它悄悄的完成自我,循著完美的程式。

感覺一陣雞皮疙瘩。陽光撫摸著紅了的橘子,使它的色彩,蒙上喜悅的光澤;是啊,所有的物體,都因陽光而改變它的顏色,改變它原來給人的印象,猶如在音響中放入CD。

去年的橘子,小又酸。今年,這棵橘子樹,為了孕育這批更肥更大的橘子,枝葉都掉光了。它從最靠泥土的一枝開始掉落,一片一片變黃,輕輕的風,就可以將它吹落。啊,這就是母親。

橘子樹下,鋪滿拔下的雜草、割下的台北草、池塘撈起的浮萍,它們在陽光照射下,變黃變乾,變成肥料。大自然原是互相供養,生生不息;那些相互廝殺的,就落入血腥的臭中。

從上一顆橘子到眼前這一顆,已經過了一年。在自然中觀看時間的速度,又美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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