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相反是什麼？」

「不是恨，愛的相反是什麼？」

「是冷漠！」

藝術批評的課，老師指著你的鼻子，非得把你煽起些火氣，講兩句批評的話。這好，反駁有理，把老師逼到懸崖邊，他反而樂。我高興的是訓練吵架的技倆。

開學以來，吵吵鬧鬧，有些同學急著畢業，把學分一口氣修完，還要提前完成畢業論文。

「啊，最混的竟要最早畢業，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喂，別忘了他每晚醒來幾百次，趕工吧。」同學患睡眠呼吸中止症，想想這種玩笑也不能開的太過火。不過他倒是可以跟謝德慶一樣乾脆順便打卡。

學校把二、三樓教室重新粉刷一遍，連廁所都翻新，上星期上課前，先鑽進新廁所去尿尿，低著頭，差點撞上陳長華。

她現在是美研所的老師，同學去旁聽刺探軍情，回來說，當時她們一直在聊天等老師來，有一位同學進教室問是不是這堂課？這間教室？她們點點頭繼續聊天，說到這裡她突然提高聲調說：

「哇，沒想到那個同學竟然坐到老師的座位！…，一點都看不出來，老師說她快六十，這怎麼可能？」

藝術新聞採訪與寫作和藝術批評撞堂，何況她也不准我去上，其實我很想聽聽專業的經驗。她的課爆滿，現在是實務勝於理論的時代，講一百句都不如一個血淋淋的實戰經驗，怎樣應付千變萬化的現實是書上沒有的，所以我說以前文建會是笨蛋，產業的問題老是問學者，那不是找鬼開藥單？

上學期的環境藝術上的是藝術環境；這學期的生態環境上的是環境生態。要玩文字遊戲還不容易，怪不得搞怪老師說，你啊，隨便寫寫就好、論文寫那麼好幹嘛。可憐，論文只有兩個讀者，那就是指導教授與口試委員。以後的學歷證書就像壁紙，還是工作經驗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