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7/6/7

到處都是廖繼春


畫廊協會提供給自由時報刊登那張廖繼春,和前兩天被帶來畫廊的五張廖繼春,和每年公開拍賣會上叫賣的大批廖繼春,都在2007年台灣畫壇上被期待著。這些畫作的買賣,熱鬧之餘,背後可能是一個事件的起頭。

已經越來越少有人公開談及廖繼春的真假,連私下聊天都轉為內心的獨白──評鑑是有價的知識。買賣像廖繼春這樣的藝術家的作品,不是普通藝術品交易行為,許多人上當了不能歸為無辜的受害,多少人天真的以為可以藉此發財、炫耀。受害者的權益,只有自己上法庭爭辯,政府開口閉口都是自由市場的論調,誰不知道買藝術品要先繳學費。

以前,銷售名家贗品的行為,會被譴責與唾棄。現在,畫壇的沉默,隱喻什麼?代表著有人買了不該買的一陀色料,使它成為市場上的「贗品」,買的人要負責,甚至為共犯負法律責任──未成交的假畫,頂多回到「工廠」塗掉,反而沒有危害之虞。

「有五張廖繼春,馬上要來?」電話中,有人要來畫廊,二十分鐘後到達。

我等一張真跡,要好幾年工夫;一次帶五張來的人,顯然很外行。我願意花一點時間,了解市場的把戲。

五張畫都是六號,都是畫在厚薄不同的木板上,題材都是威尼斯和淡水。有一張厚塗之後還用畫筆壓了一些凹痕,很像是留西班牙一位中堅畫家的筆觸,心裡很想笑,趕緊遁入廁所。然後,我搖頭說,畫不好──說它是假的,一點好處也沒有。

對方開始解釋,用技巧來解釋,顯然比以前進步:「你看,這水的表現,由淺到深,變化豐富。」

這幾片木板,厚薄不一。我把它丟入記憶的匣子,不發一語,為什麼要對他說,材質的差異,有著什麼代表性的意義?自從我確認贗品是一種市場興盛的附屬品以後,就不再抱持天真的想法例如想要把它從市場上變沒有,而是時時用努力,鍛鍊「武功」。畫廊不就是靠眼力經營嗎?每一張賣出去的畫都要負責。

「你看,這水的表現,由淺到深,變化豐富…」,他打算再說下去,我打岔說:「真假比較重要,」「這畫不好。」然後任憑空氣在27度C的室內凝住。

我比較疑惑的是他踏進畫廊之前的心底,想著什麼?有那麼多畫廊,偏偏來南畫廊。那小心翼翼一層層分開裹住的畫板,一張張解開放在平台上,像是魔術師從帽子裡掏出鴿子。我欣賞這個人的身段,他十分熟練,除了馬上要求到花園抽一根香煙,一身乾淨的穿著與修飾過的文化用語,幾乎令人動容,但卻又欠缺了什麼。

這樣一個下午,雖然前後不到半小時,屬於廖繼春的味道,終究沒有出來。不只是真跡洋溢著畫者的味道,擁有者也一樣具有迷人的風采,那是經由藝術薰陶,浸淫其中的光彩。這種光彩,美麗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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