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黃于玲 /日期: 2007/9/14

漢寶德與黑眼豆豆


2007年9月14日

回到畫廊,才想起漢寶德寫過一篇文章「建築是立體的書法」。我在宗教博物館欣賞他的書法時,和他談起女建築師薩哈.哈蒂的抽象畫和建築──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從博物館回家之前問他,可不可以用書法寫:黑眼豆豆。

他很訝異的看著我,並且推推眼鏡問,黑眼豆豆是什麼東西?

一個西洋合唱團的名字。我把中英文寫在紙上遞給他看。不知從何說起,我只是在想,現代流行樂名被一名有個性的建築師以東方書法的形式寫出來的四個字會是什麼模樣?書法除了宗教、警世語、古詩詞之外,還可以寫些什麼來教年輕人或我這種野人感到興趣而禁不住想多看一眼。為什麼紐約地鐵裡許多年輕人的胳臂上刺著中文字,當作流行象徵。

我又說,感覺你很像黑眼豆豆。這下更難以說清楚。我怎麼解釋前陣子常聽Where is The Love,那首歌的前奏,很像一位有深厚內裡的人一步步走路的節奏。我也把另一首歌指向一位畫家、一首披頭情歌歸於情人。當一首曲子的氣質與某人某事契合時,我就把他們放在一起,像貼了標籤──只在我的內心世界有意義。所以也就無法說清楚。

如果寫書法也是一種創作,或延伸到成為觀念藝術的媒材,它應該開放出與任何事物結合的空間,就算過程天馬行空也無傷大雅。或許我只是希望他別那麼正經罷了。如果把字寫很大(在南藝時他曾建議董陽孜這樣寫)、或直接寫在牆上、板上、地上、身上是不是很有趣。一邊說著,一邊一件又一件看著造形化的字。看得出來,這些字寫的時候多麼自在、多麼寧靜、多麼經歷著一場美好的時刻、或根本想訴說些什麼。

我不懂書法,所以直覺用繪畫裡的線條、結構來看。漢老師的字有些時候引人進入一個特殊的情境,就像劇場裡的簡單動作所描繪的寬闊風景。如果進到字裡行間,又是另一番景象,猶如喜歡的曲子讀到了歌詞。我記得其中一件寫著:山路原無雨空翠濕人衣。

啊,應該不只這些。文言文只會嚇跑年輕人,當他們用最直接、甚至有缺陷卻充滿人性的詞彙時,大多出內心的直覺反應。建築是立體的書法,文中提到如何讓年輕人欣賞書法,這個沉重的任務,多少該放在無厘頭的方向上去玩。

不知道漢寶德會不會寫黑眼豆豆?

台灣畫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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