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7日星期四
陰天 25.3℃
春日午後,沿著淡水河邊散步,也是一種慰藉,對自己的眷顧,決定要比以前多一些。
在人潮多的渡船頭,賣冰淇淋的在耍遊客,引來哈哈大笑。他總是讓客人在伸手拿冰淇淋瞬間失手,小孩子爭著去買,以便享受意外。偏西的陽光,映在標榜土耳其的攤販臉上,笑容有些滄桑。南混在遊客中,跟著哈哈笑,夕陽照射在孩童臉上,終於透出喜悅的光澤。
沿著岸邊,我看見飛鳥在水面上來回飛翔,呂璞石的海邊風景也用飛鳥來點綴著精心布署的簡單畫面,以便他在專心表現空氣中的溫度與溼度時,視覺上還不至於空無一物。
我不知道南想起什麼,他有時候像隻綿羊,有時像穿山甲。
就是悄悄在偏西的太陽底下走著,讓陽光慢慢經由皮膚滲入身體,融化憂愁。不知不覺來到一家餐廳門口,這裡有兩張大圓形藤椅,剛好面向大海。
面臨淡水出海口前的這家餐廳,服務生送玫瑰拿鐵來時,也遞來一張紙,要我寫一寫用餐感覺。我推給南。他逐條一一寫著,在「來這裡用餐的目的是『約會』、『家庭聚餐』、『會議』…」問題上,他勾了「約會」,對我發出一個詭譎的笑容,接著又勾了「家庭聚會」。
咖啡淡薄如水,menu寫著海尼根其實沒有這個牌子啤酒。這些不滿都被我面向著大海水域時的愉悅心情給消磨掉了,我笑著,沒說話,只顧著看海,波浪輕輕、緩緩,像是一種規律的催眠術。我沒睡著,等著夕陽從海平面落下,然後一如林和杉的台西暮色風景畫裡的落日,在海面上拉出長條金黃色帶。
不斷有遊客坐到圓形藤椅上拍照,有一對美眉,互相拍了好一陣子,她們穿著細的高跟鞋,染了金頭髮,戴著項鍊耳環飾物,細心描繪的眼影,在金黃色晚霞中映出彷彿與春暮事先說好的協調之色彩,順道成為風景一部分。啊,幸福的一代在幸福的年紀中佇立在幸福的光景裡。
我在回家的捷運淡水線上睡著了。
台灣畫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