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日記 /台灣畫 /日期: 2009/4/9

站在十字路口的丈夫


走在路上,發現頂好廣場都是年輕人,突然有個成熟的男人尤其穿戴性格,就特別引人注意。他頭髮略白,站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倉皇的左右張望著什麼。南走過去問:「找什麼?」

南時常和陌生人講話,例如許純美、李濤、蔡康永、中心診所不認識的醫生、路口捧著箱子要愛心捐獻的年輕人,他都可以在等紅綠燈時與人開口喇咧兩句好像舊識。那人回答:

「找我太太,她突然不見了。」他說話時眼睛仍舊四處張望。

也是在此地,那時廣場還不是現在這樣光禿禿,有些樹木使城市看起來沒那麼焦慮,我們故意躲起來讓阿不急找不到,那時他才2歲剛會走路。由暗處看過去,他徐徐從廣場往忠孝東路畫廊方向走,還會過馬路,就在他走下馬路時我趕緊把他抱住,確定他迷失時不慌不亂也不哭。這人讓我想起迷失的孩子在找媽媽,同樣沒有哭卻不夠鎮定,以至於我只是路過就感覺他不安逸的靈魂好像身旁搖曳的樹影。

「太太丟掉了,那不是更好。」聽到南說話,路人這才轉過頭來。我認出他:

「對,他天天都想把我丟掉。」那人也認出南:

「喔,是你,最近有在畫畫嗎?畫畫很好,」

「這位是我太太,」

「啊,我太太不見了,」他還是很著急,免強點頭轉向我說:

「妳好,千萬別讓他跑掉。」

「聽他說咧,他還不是跑了又回來。」

聽南提過黃春明,是他們在金門當兵的事,記得他寫過”等待一朵花的名字”是大學時的印象,眼前,作者在路上倉皇找妻的神情,比文字還完整呈現一個人。等待一個太太的出現,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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