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30日星期四
下雨，25.2℃

今天下午，秋雨滂沱，直到晚上，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陣風雨，就入秋了。中秋夜全家到山上弟弟家賞月，屋外三個烤爐用來烤肉，紅酒配「狗仔」朋友帶來的櫻桃鴨，眼看木星靠在月亮的左下方，相伴共舞，閃亮耀眼，直至夜深，觸到秋天的涼意，心頭還是暖烘烘。怎會是今天的濕意？

像是上癮了，中秋後又上山，原定午後下山，一晃，卻是黃昏了。同行舅舅說：「山中無歲月，」弟弟好似沒有聽到，仍舊埋首砍柴、種花。弟妹說，這片鄉野，是他的遊戲場。

我提著兩袋野菜。山茼蒿、地瓜葉、香椿、九層塔，午後到菜園一片片摘來的野菜，回家洗乾淨，放入打洞的紙袋裡，可以保存2星期。這些賤命的葉菜，生命力強韌，沒有照料，摘一片，長兩片，放在水龍頭下清洗的時候，彷彿經歷一場生命的禮儀，就更別說放入嘴裡的瞬間，如何感受野地的原香。何止是遊戲場？

弟弟山上的家，花了一年時間，才完工，前半年都在整地，然後一整片看似廢墟的舊洋房與前後院，就在清風明月中，煥然一新。屋旁的大榕樹鋸斷以後，又長出綠葉，像是羅丹的《巴爾札克》站立在荒野中沉思。

兩個烤爐正熱，熊熊火焰前，月亮出來了，我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那讓人情緒飛揚的歡樂時光，比紅酒更足以叫人沉醉不醒。夜深，客人散去後，和弟弟躺在椅子上，遙望天空，相思樹影一如鉛筆素描。幾十年前的月亮又回來了，那不曾經歷風霜的月亮，還是一樣對我們投出無邪的光芒，只是今年在她的旁邊，多了一顆很亮的星星，木星。

物換星移，多少個日夜過去才換得今年的星空，如此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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