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6-21上海遊記/法租界

坐在一棟洋房前喝咖啡，梧桐葉一片片飄落下來。弟弟知道我喜歡這樣的情調，微風掠過建設中的工地與高速路上擁擠的車陣，來到這優雅的、幾乎無人的法租界街道上，滿地落葉不帶什麼味道卻也明白告訴你，這是金色秋日的午後，氣溫25度。

說也奇怪，飛機原定45分降落卻提早為3點9分。落地那一刻，眼眶一濕，也搞不清是什麼情緒，這平凡到不行的旅行，比前往台中還要快速的移動，卻是一步無法想像的跨越。車子一下來到這棟洋房改裝的餐廳前面，點了份英式下午茶。弟弟要去找停車位，我指著地面說，這裡沒畫紅線、黃線，就停這裡。他說，也沒畫停車格！

日光由明亮，逐漸轉弱。華燈一盞盞，從路邊、樹上、建築物上紛紛亮起來。我們走到對街，心裡想，像這樣的洋房，開一家畫廊最好了。沒想到，一進門，就是一家畫廊。這家外國人開設的藝術空間，正在展出雕塑、油畫，彎彎樓梯曲折上樓時，簡直就像台灣的百藝畫廊。看得出來，他的展品混合了東西方的文化特色，卻有些做作。法國偏好的中間色調，厚厚的堆疊起一個軟綿綿的情境，若不是讓身體、心靈浸淫在無所事事，只求安逸與講求生活細節到病態的地步，怎麼去欣賞？

這是上海驚異之旅的開始。

我拿一份標示一週年的上海藝術地圖。上面有50個公私立展出單位和畫展，平均散落在還顯得生疏的地圖上，沒有畫廊集中地，莫干路在偏僻的左上角。黃埔江猶如一條美麗的藍絲帶，從右下方，飄上地圖的右上方，再把浦東輕輕圈住。

台北L告訴我，上海美術館、莫干路、田子坊看看，其他沒什麼。果真上海的酒色財氣，和藝術沒有關聯，這樣的結果，難道是落在人的本質上。我又回到咖啡座上，這才仔細看著街景。偶而路過的人，騎著腳踏車，或是行人，看不出來和具有傳奇色彩的洋樓，有什麼關係，他們既不是從裡面出來、也不是正要進去，以至於沒有居民的建築物的美麗，就彷如電影場景般的虛假。

一棟洋樓一個故事。弟弟擺一本洋樓故事的書在我的床頭櫃上，我在上廁所時慢慢翻著，閱讀曾經擁有的人如何在裡面度過他的人生而後來被當成傳奇故事傳頌。誰想到文化大革命以後，它們又開始另一段傳奇。13年前朋友來這裡作生意，一棟洋樓一千萬覺得貴，現在要一億，上漲的房價，扭曲了價值觀，人人唯利是圖。藝術品都是炒作，人盡皆知。

台灣畫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