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9日星期二
22℃ 晴天

出門時，拿起書法慎獨打算帶到畫廊。

《慎獨》文字的意思是：閒居獨處時，行為仍然謹慎不苟且。

禮記中庸：「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鄭玄注：「慎獨者，慎其間居之所為。」

這叫我想起來小人只會做表面工夫。

昨天陰雨，早上終於露出陽光，拉開抽屜，選了橘色、粉色口紅混著再加上水水的唇彩怎麼看都像是春天，這時南拿來一杯剛打的果汁，我看著鏡中自己一副充滿愉悅的嘴唇問他：

「有沒有吸管？」

「我又不是營業的，」他的意思是喝不喝隨你。

果汁放在化妝台上，一下子變棕黃色，裡面加了香蕉或蘋果，我想。

他愛上打果汁在於整個過程，我想。在晨曦中散步去水果專賣店挑選不同形狀和顏色的水果，再慢慢的仔細的洗削切，像是在進行一項創作。水果放入果汁機之前，排列整齊在盤子裡多色參雜著形成一個有組織的美麗結構，我想，他畫出這樣的抽象畫也不賴。是的，和他畫畫一樣，打果汁過程不能被干擾，以免想切的形狀走了樣、排列時的樂趣被剝奪。於是我落得清閒，離他遠遠。

唇彩太美，不想破壞，我端著果汁研究如何喝下又不碰到嘴唇。換成開水，可以懸空倒入嘴裡又不嗆到，端著這樣一杯果汁，膽量就是不夠大。

打果汁的句點不是在果汁倒出來那一刻，而是在討厭的清理工作以後。削下來的果皮總有一些卡在水槽，每一次清理完畢，他還要用刷子將下水槽刷過、擦乾，像是在洗ㄚ不急嬰兒時的臉，直到用白色的棉巾將流理台擦乾，這時他才會開口和人說話。

想到這裡，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唇彩混上果汁。

一樣的口紅混了果汁也不減快樂、無憂無慮的感覺，仔細想來，是一種和諧生活狀態下的產物，接近人的真靈本性。或許也是古人想傳遞的意思，「慎獨者，慎其間居之所為。」如果一個人在一個不公開給人看見的私下行為中，仍作到像公開時那麼完美，那就是一種文化了。

台灣畫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