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

這次是真的官員，他穿著筆挺的西裝，一張雜誌上看過的臉，在一個老式的窗邊，正襟危坐。不是我遲到，是他早到，我們交換名片，他要我也靠著有陽光的窗坐下，剛好比肩而坐，在一張會議桌前。

「我們可以錄音嗎？」

「當然可以。」

我給他們的東西，都轉手到母老虎雜誌社去，好像政府只是代收的窗口。無所謂，本來不願意來，律師鼓勵我多溝通，那是人性化的一面，於是我就說出自己的心路歷程，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是平順的陳述事實。我不再對哪一部分涉抄襲作說明，如果能聽到什麼誠意的對策最好，沒有也罷，我心靜如水，好奇的看著官場風景。

官員介紹自己，並且說明這幾天的處理過程，他帶來當初與母老虎雜誌社簽訂的合約書，逐字念著，表示政府該負的責任並不多。我交付的文件攤在桌上，旁邊就是〈不見天日〉那本書，這都不是重點，我們好像在進行一個程序上必須的流程，然後才可以說：已經盡力了。這次見面我只獲得兩個具體的回應：

第一、他們願意在書上加一個書帶，上面寫著我推薦閱讀。第二、這本書還沒驗收還沒上市。

也是這一天，畫家快樂的在大飯店慶祝新書上市，約來的親朋好友都獲贈這本書。他們稱讚這本書多麼美麗，一如過去每一本書、每一本畫冊。果真如老師說的，怎麼樣吵畫家都是最大獲益者，他聽不到浪人們暗夜的哭泣聲。

政府這套書，造成畫壇前輩畫家幾家歡樂幾家愁，那一天他拿畫冊來的時候，說起他所屬開元畫會另一位已逝畫友的遺孀，因為丈夫沒被選上而著急著，當時他的表情好像擠上火車的人看著下面陌生人的失落那般無動於衷。我想起另一位中堅畫家，最近也被選入政府企劃出版當代藝術家名單中，可是他悍然拒絕了，並且生氣的問到：「為什麼我畫內畫會的其他會友沒有在裡面？只有我進來是不公平的！」

啊，看畫的時候，誰看到了畫家情義的真面目？那一幅幅在畫室裡創造出來的作品，有些被文字化妝師裝點成名模，有些則變成檳榔西施。

四、

12月9日

民不聊生報今天刊出一條網路小說的新聞，記者在網路上看到小說以後，開始追新聞，一如鯊魚嗅到血腥味。啊，媒體的力量，猶如海嘯，沒站好就會滅頂，躲了幾天，終究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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