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激烈、具有浪人性格的張義雄,為了追求繪畫的理想,拋棄一切世俗價值觀念,以最原始、真摰的面目面對虛偽浮華的世界,飲盡生活的苦汁;在創作過程中,一再否定自己,超越自己,他說:「我到八十歲才畫出滿意的作品。」 從五十年代黑線條時期,到九十年代「白色時代」,張義雄在藝術上所追求的不是浪漫絃麗的詩情,而是和生命搏鬥過後的悲歌與歡愉。他悲愴的一生與其創作,正符合戰後白色恐怖下台灣人民生活的基調。 台灣畫第9輯 悲愴的在野巨匠 張義雄
■前言■ 八十歲的老畫家張義雄1993年12月初為老牽手江寶珠的個展由巴黎回到台灣來。一方面為自己明年五月在台北市立美術館的回顧展做些事前工作,一方面也接受「台灣畫」為時一星期的密集專訪。 初起,因為剛回鄉吃太多心愛的花生,肚子痛,臉色青白,後來逐漸好轉,也會在_食間變魔術、吹口琴、唱起法國香頌來,歌詞意思是:「在巴黎屋簷下,在美麗的白樺樹旁,想起以前的愛人,她的溫柔眼睛、她純情的嘴唇、哦,懷念的愛人,不知在哪裡。」 約定12月25日拍照,在攝影家歐陽文的鏡頭下,張義雄像英國邱吉爾、像沈思者塑像、像低泣的小丑、又像怒吼的雄獅,三百分之一秒的閃光燈,呈現出他八十年的辛酸歲月。 相識五十年的苦命老友歐陽文,在按下快門前的一聲吆喝,喚起他們共同的悲苦往事,我看見攝影師的手與張義雄的臉,在明暗中顫抖著。 想退出那樣的現場,因為承擔不起那麼悲壯的激情在現今的時空中交會,也想撕毀已完成的些許文稿,因為無法表現血淋淋的真實情事於現今平淡的生活口語之中。 有張義雄一生的故事,有他挑出一生中自五十到九十年代的十一件代表作品。 我終究還是回到電腦前,先是整理出他口述的年表,有些年代可能仍需考證,卻是追尋他苦難一生的原始依據。 這次專訪有二件事令人驚訝。一是張義雄表白少年時期的同性戀事件,一是與苦命妻子江寶珠之間的愛情露出了嫩綠的幼苗。台灣本土美術這位悲愴的在野巨匠,一生漂泊,所幸掌握了人生最後的幸福。
■傳記■
■對談■
台灣畫第9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