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雨又出些太陽，然後就陰雨不斷。這麼冷的天氣，脖子都是縮著，很難找到生活的樂趣。不過下午殷因一通電話，令人笑到人仰馬翻。

她在敦南，那裡的網路未通，所以一些線上作業，都靠電話聯繫。她打電話到仁愛，因為有人預訂一幅畫，她說：

「他只說網路代號，我問他那幅畫有幾號，他說網路上沒寫，」

「我就跟他說，有啊，在畫的下面，問他有沒有在電腦前面。」

「他說有，不過上面只寫2樓。」

「什麼？2樓是什麼？他就說，對啊上面寫2F，不是2樓嗎？就是沒有大小。」

哇靠，我相信他真的是第一次買畫，油畫的尺寸，永遠有新進的人搞不清，也難怪「零號集錦」每年舉行每年都有人問：「零號是什麼意思，和一號是好朋友嗎？」

現在，第一次買畫的人都有問不完的問題，「不恥下問」真是好現象，以前就算什麼都搞不懂，看不懂，只要有人喊著買畫他也跟著買，每個人都在趕時髦。那個現象一去不復返，換成現在的新人，既天真又可愛，讓人不得不更加愛惜，畢竟已經找到自信，不懂就說不懂，從健康的零開始。

「喂，我那天看到一幅畫簽名寫著F開頭，那是誰ㄚ？」

「喔，有很多人名字都可以F開頭，看畫才知道是誰喔。」

新人把我當萬事通，問題像連環炮，我喜歡他們真實的個性，一點都不假。

那幅有「2樓」那麼大的畫，已經被預訂下來。殷因早上還在哭，因為我責備她櫃台工作沒做好，說著，眼淚像珍珠，嘩啦-嘩啦-灑下來，真不知道怎會有那麼多眼淚，簡直像海嘯。

昨天有ㄧ位老客戶，為了鼓勵殷因，特別訂了一幅畫，不過今天又退掉，覺得樹畫得不太好。許多人以前都是看著她在畫廊地上爬，變成今天的模樣，許多人都愛惜她如自己的女兒，啊，這就是人生。